一滩老瑞

是个懒人,墙头很多,冷坑斯德哥尔摩患者,喜欢xjb搞拉郎,本质带鸽鸽,偶尔写写原创

【精灵宝可梦BW】冬实

*透子小姐和冬天会在摩天轮下出现的冬实小先生的不知所言的小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Hilda是在摩天轮脚下。我看她一脸心不在焉,拖着步子在冬季寒冷的雷文游乐场来来回回地游荡,像是断轨上的玩具火车,从一头折到另一头。天还是将黑,夕阳沉沉地在地平线回望。这还不能让她当个亡灵。

于是我们赶在游乐园就要关门的时候一起坐了摩天轮。卖票的人对我们很不满,可Hilda竟笑了,好像她刚从另一个世界被召唤回来。我们沉默地在破旧的金属壳里转过一周,期间只有几句寒暄的交流。

一圈很快结束,她消失在夜幕里。但她身上已有什么吸引了我,我打定主意下次见面时要问她关于生与死的问题。


我不知我如何笃定Hilda会对这个话题持和常人不一样的态度,又或者为什么我们会再见面。我大概就是知道,这是处在边界的人的一种能力。合众人热衷的是理想和真实,想到生死的人不多,我自己算其一。

我明白常人并不需要思考这个命题,对他们而言生是一种理所应当,而死也像日暮,在漫长的一天之后上床休息了,合乎情理。我的确听说过卡洛斯人对此颇有造诣,尽管这是种矛盾的美丽,他们本性上热爱浪漫,享受生活——所以或许本质上他们也是对于生死都坦然。

但我不能。病属于生还是死呢?


当人想要结束生命——或很可能将要结束生命,尤其是早于落叶归根的自然时刻表,的时侯,他们就会怀着痛苦想起这个问题。我不知我会不会死去,何时死去。死当然比生容易——生意味着承受一切重量,但……挣扎着的人,不是多多少少还想要活着吗?

第二次和Hilda见面时我旁敲侧击地问起卡洛斯。她说,“哦,那是个好地方。”我谈起关于生命和死亡之神的故事,她认真地听了,一脸若有所思。

“一个好故事。”她念叨。

我明白这个回应有些敷衍,但我不感到烦躁——我想Hilda总有一天会给我一个答案。我就摆出身旁的人都心仪的温驯来,转移话题问她理想与真实。

她回应得极其干脆,“不要和我说这些。谢谢你。”


Hilda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奇怪的人。我感到她正经历某种转变——或者转化。她对大多人热衷的并不热衷,看上去心事重重,又在奇怪的地方闪现出生气来。她告诉我她从花木镇来,像所有满了年纪的年轻训练家一样外出冒险,有两位青梅竹马作伴,最初的伙伴她选了暖暖猪。我则告诉她我生在富贵家,有个飞扬跋扈的两岁小妹妹,我自己却是个病怏怏的药罐子,匣中的猫。她为第二个比喻而露出笑容,随后告诉我大冬天的我不该老是跑出来,太冷。

可那有什么办法?我还想知道答案。我在心中默默地念道。

下次她远远地见了我——一贯地穿得不太厚实,一脸意料之中的平静,只是把一团圆圆的火红不倒翁塞进我怀里,要我抱好,该是早早就料定了我不会听她的话。这只小家伙和给人的印象相反,意外安静,乖乖蜷在我怀里散发着宜人的热度。

我们坐进车厢眺望夕阳。那个时刻——非常奇异。我很平静,忘记了生和死的命题。而Hilda看上去比任何时刻都“在这里”。我们安静地转过一圈,直到Hilda有些犹豫地为我拉开舱门,告诉我“可能要过很久我们才能再见面”。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的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她那句话的字面意义应验了——下次见面的确过了非常久。一整个冬天慢悠悠地吱嘎吱嘎地转过去,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的病重起来,没法再出门去摩天轮下等她。期间合众发生了大事,但我能看的只有文字报道,或者唯一一张不知怎的被人拍下的照片,那是在黎明那殷红的朝阳下,真实的神龙向生与死的国度飞去的身影。

但这些都离我太远。我的生活仍然深处困局中,窗外的梧桐树开始抽新芽,我开始无聊到数叶片的数目。我让人帮我把那只火红不倒翁放出来,它却开始闹腾,在整个房间里上蹿下跳,差点打翻我床头放着的一口未动的凉羹。

Hilda在我重复这个过程快有一个月之后在我的窗口出现。她敲着我的窗玻璃——我要说明一下那是在三楼——对我招手露出笑容。火红不倒翁扳开扣住的锁,她拉开窗,像在自己家一样旁若无人地跳进来。

我也笑了。她这样很无礼,我却觉得她像女武神。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最后她告诉我“我要离开合众”。她把上次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但神情却完全不一样了。她看上去和她要成为的一样了。

“我想你会好起来。虽然有可能不会……你拿自己开过玩笑。”她无奈地笑笑。“你其实没必要去想生或死。毕竟你只是痛苦于难以好好活。”

“而你和所有人不同。你不用真的考虑。”我脱口而出。

她对我了然一笑。“谁知道呢?”


Hilda向我告别,骑上黑色的神龙——不知怎的我竟然没有讶异——向东而去。

我还是不知道我的病会不会好,但我想我大约再不会见到Hilda了。

这是一个冬天的故事,我把它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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