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老瑞

是个懒人,墙头很多,冷坑斯德哥尔摩患者,喜欢xjb搞拉郎,本质带鸽鸽,偶尔写写原创

今天晚上睡前又开始郁结,舍友早早睡下,我在黑暗中戴着耳机听着舒伯特先生的死神与少女,趴在床上刷手机。

没有什么用。我便想去门外看一眼,半开放式的宿舍,又是七楼,房间的门外视野很好。往下是其他的宿舍楼,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时不时有人路过。我抬头,看到了星星,很多,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大概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吧,我仍然是只有大人齐腰那般高,牵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穿过暖黄色路灯照亮的人行道回家的时候。

我看到了三颗并排的星星。太久太久没有看过了,母亲的声音似乎响起来:“……是牛郎星。你看,中间的是牛郎,扁担一头挑着一个孩子,去找织女……”她讲的还有更多的,只是我向来记不太住;这一刻我真的开始想哭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那时是怎样的?在想什么,喜欢什么?我又是什么呢,忒修斯的船……是那样吗?我已经变成了什么?

我干干地抽噎了两声,只是想,啊,星星真的是一闪一闪的。

我想起了北极星,贫瘠的印象里那是我唯二还记得姓名的一颗,最明亮的星。还有月亮,我这么想着,溜达到不远的露台上,视野更开阔些了,更多的星星闪着,今夜是个晴夜,明明是一片浅墨色的夜空,细看竟有一二分璀璨的意思。我看到了北极星,明明刚刚还在略略地担忧或许我已经忘记如何找到它了,但它真的就在那里,闪着凛然的雪色的光。

四重奏已经放到第三乐章,时间也已不早,在不大的平台上兜兜转转张望了好几圈,我仍没有看到月亮。山丘、更高的楼和茂密的树林挡住了。

结果,我还是拿着钥匙下了楼。

其实没有这样的必要的。月色每夜都有,我也不是每夜都看,甚至于将近十年恐怕都没再好好地注视过;尽管最近多有上心些,也只是因为喜欢着岩胜,我想起那张脸,“我根本没有未来……”叹息后也只剩一句夜色温柔,tender is the night。我是东方人,月色忠实地以东方式的文化符号使我平静。我也想起一些自己的事情,小时候大概是最喜欢月亮的,也是因为母亲的话,“你走,月亮跟着你也走”,我向前踏出两步,果真是如此的。我心中便生出一种单纯的亲昵来,仿佛月亮,遥远而温柔的一份慈爱,也以孩童般的心喜爱着我。

而那也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我下楼,走出建筑密集、天空被划成不规则的小方格的区域,又走到树影笼着夜色的路上。我往坡下走,四处张望着,停在三叉路口一回头,我看见了月亮。

是隐隐地已经缺了一角的月亮,十五已经过去,不复最满的月相。以前总觉得这样的月是丑的,月不过是圆月和弯月,而今突然发现并非如此,那缺了的一角朦朦胧胧的,仿佛散成了光华,一点一点地融进了夜色里了。

月亮有这般明亮吗?明明没有薄云,却几乎像月晕那样散着华光了。今夜真晴啊。

——我也想好了。之前一直卡住的故事来到我的脑海里了,我是知道的, 被一个还没开始的故事困住,就是因为我选的序幕并不真的好。

来吧,山林中拢着的薄雾,夜的行宫,宵之宫,醒来吧,月会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尽管一片水雾之中你仍看不见它的影子。白昼会来临,太阳会升起,朝雾也就散去,醒醒——

就这样开始。想要一个缓慢地流动着的故事,一个治愈的故事,一切都会慢慢地变好,伤会愈合,从今往后,无人会被神明嘲弄,没有任何人会将任何你不想要的东西沉在你的肩上。

就是这样的故事。我希望我也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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